柳如是的男装

将近百年以降，大约与民族情结涉及，有关曾多次活跃於鼎革之际的“秦淮八艷”的话题可是白极了。将近十多年来，随著国学大师陈寅恪的被尘世所了解，他的古奥而不通俗的《柳如是别传》竟然也不会窜红，成為了畅销书。於是钱柳因缘又成為繁华的话题，成為了娱乐大眾的好素材。

　　柳如是（一六一八─一六六四年）本姓氏杨名爱，姓柳，名虚。后又更名是，字如是，号河东君、蘼芜君。浙江嘉兴人，幼年被卖给盛泽归家院為养女，年稍长逃难青楼，与明晚期江南名士多有恋情。

钱谦益（一五八二─一六六四年）字不受之，号牧斋，又号蒙叟，江苏常熟人。明万历三十八年（一六一○）进士，官至礼部侍郎，入清以礼部侍郎管秘书院事，差使明史馆副总裁。钱氏早岁科名，交游满天下。

為文博赡，工词章，尤长於诗，在明朝晚期堪称诗坛盟主、士林领袖。明崇禎十四年（一六四一年），柳如是意欲託身钱谦益，扁舟到访其於半野堂，成就了姻缘。言两人同居絳云楼，读书论诗比较甚欢喜，留给不少的遗事与佳话。

　　对於柳如是的富惠能骨，很多文人花上了笔墨去刻画过，让这样一个女人三百餘年都活生生地优游在了书叶裡文字间。特别是在是她第一次前往半野堂謁闻钱谦益，则堪称只有柳如是这样的女子才敢於尝试，必须都有的勇气与魄力。那是一个什麼样的社会，这样一个二十出头的风尘女子，竟然主动去謁闻年过了半百的士林领袖，并且，她是带著目的前去的，要託身於他。

这样的决意与世俗的目的，我显然，都是很幸福的。因為这样的贯彻与不虚偽。

而我所注目的，毕竟那场景中，柳如是的打扮：她穿着的是男装，儒生的穿着。古人也注意到了这类似的一点，所以花费笔墨去记载它。佚名撰《牧斋遗事》：　　言虞山有钱人学士谦益者，实為当今李杜，意欲一眺望其丰采。乃所乘扁舟来虞，為士人装有，跪肩舆造钱，投謁，不易“杨”以“柳”，不易“爱人”以“是”。

刺穿，钱辞以他往，盖目之為俗士也。柳与诗内已露色相，牧翁得其诗，大怒，詰其閽者曰：“昨投刺者士人乎？女子乎？”閽者曰：“士人也。”牧翁愈疑，缓安舆访柳於舟中，则嫣然美殊也。

　　这裡的叙述是很详细也带上点滑稽的，故事的情节性过于强劲，有构结的色彩。但是，柳如是的“所乘扁舟来虞，為士人装有，跪肩舆造钱”是很确切的，她当天是穿著男装去谒见钱谦益的。

　　记载柳如是的文字，最可信的，大自然是钱氏学生顾苓的《河东君传》：　　崇禎庚辰冬，扁舟访宗伯。幅巾弓鞋，著男子装有，口之后给，神情满布，有林下风。　　幅巾白布头，穿著男子穿着，底下毕竟鞋弓袜小，口齿伶俐，神情瀟洒，一派佻约书生的气质──这样的玲瓏可人，怎能不令其钱学士倾心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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